从窗台上取下一枚爆竹,拿起手中的香,对准引线,点燃,“嗖”的一下甩出去,爆竹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还未落地就在空中绽放……这过程我再熟悉不过了。
在我两岁的时候,父母外出经商,只留得我在奶奶家生活。
爷爷整日外出务农,就连中饭也不在家吃,每天天还没亮就出去了,待天色如墨时才回来,我对爷爷很是陌生。奶奶就整日陪着我,带着我上山摘果子,下塘捉泥鳅,而我最爱的,却是奶奶带我玩那火红的爆竹。
还记得初次见到爆竹,我拿起一个就往嘴里塞,奶奶看见了,急忙冲过来,将爆竹从我口中抠出来,生怕我咽下去。
她从桌柜里取出一根香,那是祭祀用的,用旺火将香点燃,取下一枚爆竹,用香点着,甩出去,爆竹便在空中炸开了。
见此状,我含着口水“咯咯”笑了起来,奶奶又连着丢了几个。我好奇心起来了,想要从奶奶手中夺过香。可奶奶担心伤着我。为了不扫我的兴,她连着扯出几个爆竹的引线,绑到一根线上,将爆竹和香塞到我手中。我用手紧紧捏住它们,生怕它们从我手中溜走。奶奶两只手抓住我的小手,用香头对准引线,刚点燃,奶奶就将手猛地一辉,那爆竹便飞了出去,落到地上后绽放开来,我高兴极了,蹦蹦跳跳地就像一只活泼的小老虎,奶奶则在一旁不厌其烦地做着重复的工作,一个又一个……
后来,爆竹的花样越来越多了:“莲花炮”“双响炮”“三响炮”……奶奶用她那勤劳的双手,编制出一个又一个新花样。而我,就一直沉浸在燃放爆竹的喜悦之中。
每逢红白喜事,就会留下一摊又一摊的红堆,奶奶就牵着我的手,在这残堆中寻找意外留下的完好的爆竹。奶奶眼睛不好,便由我来寻找,她来捡。她从来不许我碰爆竹堆,有时温度还高,烫红了奶奶的手,我心疼地摸摸她的手,她却笑着说:“没事没事,接着找。”
可我知道,那怎可能不疼呢?
奶奶现在已离我而去了,可那火红的爆竹,却总在我的梦里绽放。因为那每一枚火红的爆竹,都贮满了奶奶火红而又赤诚的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