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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分数更重要的事

窗外的雪花片片旋舞着,飘落在我被泪水洇湿的脸颊上,泛起一阵刺骨的寒凉。它触碰到我心底的伤痕了吗?

还记得吗?每个沉默的午夜,家中的那盏孤灯都目送着我愈发成熟的笔迹和你日渐憔悴的面庞。为了成绩,我总会熬到清晨,而你也会陪我到天亮。尽管坐在我身旁的你帮不上我,但总会使我感到心安。看着你沟壑纵横的脸颊上深深浅浅的笑意,我却仿佛察觉到你的生命活力在迅速流失,你对我的爱也渐渐无力。那,是我换取成绩的筹码吗?

我忘不了,那日的雪飘了一夜,正当你在厨房中为我削苹果时,却毫无征兆地晕倒在地。不久,刺耳的笛声划破了苍穹,红蓝色的光芒晃花了天际。再回首,看见的已是卧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瘫软无力的你。当听到医生说你是因休息不好而积劳成疾时,我的冷汗浸湿了额间,因为我知道,你有今日是我亲手造成的,我才是真正的“幕后指使”。

那一天,我似乎彻底了悟了,还有那么一件事重于分数甚至高于我生命中的一切。那,就是你的健康。母亲,我无法让你的寿命折损在我的手上,为了你的健康,我可以放弃自己的成绩甚至一切。从此,我开始学会应付作业,敷衍了事;学会在看完答案后心安理得地将它们复述一遍;学会在学校把要求听写的英语单词悉数抄完……因为在回家后,当你用兴致勃勃的神情掩饰住内心的疲累时,我看着你枯槁的面容,可以用十分骄傲、自豪的语气对你说:“妈,我的作业在学校都已经写完了,你可以睡觉了。”

母亲终于爱到了无力。以后的日子里,再也没有我日夜抱怨的你给我带的粗茶淡饭了,迎来的都是我期待已久的小餐桌的美食佳肴。却不禁发现,每天中午,每天中午再没有打开饭盒时期盼的心情了,我再也不会想象着你究竟为我带了什么饭菜,有没有我最喜欢吃的那个,有没有特意为了犒劳我而多带的一袋零食,一瓶牛奶?取而代之的是那些只能满足口腹之欲的不知用油煎了多少遍的菜肴。这些天,当我看着自己的分数不断的溜走,我在同学面前再也没有得意的资本时,我却毫不后悔,因为我起码能在你面前能十分骄傲,自豪地说:“妈,我的作业在学校都已经写完了,你可以安心地睡觉了……”

母亲,请允许我,让我用自己的成绩换回你曾经被我亲手毁掉的健康,也许只有这样,在午夜梦回,我于不经意间瞥见了你的背影时,我能够笑着凝视你,无愧无悔。也许我的目光是短浅的,你在看到我金榜题名时会更加快乐,但请你原谅我,原谅我为了你的健康而让你在心底无声叹息……

雪水顺着我的脸颊流淌而下,凝结在心底。曾经的我为了分数付出了一切,本以为能无愧于你,让你喜笑颜开,却直到经历后才发现,我在无意间伤害了你,那曾被我视作命根的分数又是那么微不足道。而那比分数更重要的,需要我用一生来守护的,是你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