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黏的,但不沾口,这是我对它最大的评价,不知是奶奶的缘故否,从小,我就依赖上了奶奶的面疙瘩。
奶奶是个上海人,不知怎么的,似乎是跟着自己的父亲来到我们这个不起眼的地方——余姚里的陆埠。但奶奶的手很巧,不管是穿针还是做菜,都比别人巧来个一倍,不过,我最喜欢的,便是她做的面疙瘩。
“阿娘,我要吃面疙瘩!”晚饭时,我常常这样唤着。“来啦来啦!又不吃饭!小心长不高!”奶奶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提来了一袋面粉,就那样利索地坐着,而我,在一旁看着,眼里满是期待。
碗已经见了底,还被我舔了舔,才满足地放下,拍拍小肚皮,打个轻松的饱嗝,然后对奶奶笑笑。
“吃光了啊?”奶奶也冲着我笑。
“那当然,阿娘做得那么好吃,不吃光是贼寇(浪费的意思)啊!”我将碗搁了一边,有些不舍,或是,有些期待。
那时候的晚餐时间,比现在要快活多了。
这时候,家里死气沉沉的,每个人手中都存着一碗饭,在我们南方,饭,便是主食,这也难怪了。“阿娘,我想吃面疙瘩!”我轻轻唤着。然而回答我的不是慈祥的答应声。“奶奶年纪大了,也该歇歇吧!”这回是父亲,虽然没有责怪的语气,但我的心却憋得难受。
童年时的面疙瘩,童年时的笑,奶奶正慈祥地为我讲三只蝴蝶的故事,现在想起来,心里却憋着一股神秘感,如同人类想知道金字塔的秘密一样,再望望奶奶,背驼了些,皱纹也加深了些,但迟到的面疙瘩,却依然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