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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巷

南安巷。

南方的空气温和而潮湿,水汽一下子就打湿了脚尖。缓缓漫步在着平寂的小巷中,仿佛听到时光碾碎年华的轱辘转动声。轻吸轻吐,沁凉的空气让你很快就切身体会到呼吸系统如同如何分布。

抬头仰望天空,其实很蓝很广,低矮的木板搂根本挡不住无垠的沧澜,蓝色似乎都开始流动,集涌在这里。平日里我只顾低头看地,却忽略了原来最广阔的天空。

在这倾斜了的世界里,我一步步重临记忆,那些静谧的片刻飞快闪过,快到让人难以捕捉。我走在南安巷里,就像走过了我懵懂的年少。

——题记。

我对这条巷子如此陌生,又有仿佛走过时光隧道的熟悉感。

静谧中我总听到一个声音,苍凉而又低沉,神秘而又遥远。

漫步在这里,驻足在着我不知经历了多少碾碎的老巷前,我仰望的是漫漫时空,那么无边无涯,虚空的精神会让我感到我等众生不过是沧海一瞬,稍纵即逝,隐没在滚滚乱尘中。

这是一场穿越了黑夜的浩歌,深远得浸透了岁月的粗连,日月星光的巨大洪流充溢了这个狭小而博大,寂静而遥远的空间。

斜阳已成余晖,巷中人去,鸟飞,留一片空寂。

天空之流淌的是一片茫茫的寂静,巷中足音清脆,渐而模糊,恍而消散,不知留下几分贝。

人世沉浮复沉浮,我且游离在这寂寂小巷间,徘徊复徘徊。

这巷,与这小城成了莫逆。因如此,我才真切地感到她飘渺淡定的从容,宁静的空灵。小城里纸醉金迷的风吹不进南安巷,小城里庞大尖锐的喧嚣掠不过南安巷,独留了一片世外寂静,巷陌深深,不知深几许,那燥热炫目的阳光如何穿得透这深深古巷,许久不曾将这古巷从这小城里蒸融消失。

虽同时人间,却别有天地。

这澄明如水的古巷,我又怎敢轻轻扣起她的门,扰了她一份淡薄世外的心弦?

我只汲取了她的表面,她是静默,微雨朦胧时,也掩面躲进了小城深处。日出晴晓,又默默地洗涤这尘世污泥。

几多浮云,几篇草叶,几枝出墙红杏,便是古巷完整的世界。我初临与此时,是怎样的踌躇与惊叹啊。

这巷又深又长,我不自觉地踏入了她沉睡的梦庵,几声犬吠竟将沉浸在这片宁静之乡的我惊得乱入了这古老幽远的南安巷。向前,好似已至尽头了,向前再一探,又转向寂寂巷深处。不高的围墙让我瞻到远处的高楼,匆匆向那奔去,寂寂的,寂寂的,清晰的脚步声回响,这错乱的足音却让我误入了另一条深巷,如此纵横交错,难分难辨。

我深吸一口气,南安巷轻轻安抚了我的心,逐而平静,融入了这不波的深巷中了。

怀一份阔宽明朗的心,偶觅到一户人家半掩着自家庭院的后门,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几位老人悠闲地逗鸟,白鬓的老人随意地谈起天南地北,手执棋子,悠闲地落子,不亦悦乎。当真是一份世外悠闲的明净。

不见流水潺潺,不见人海汹汹,不见管弦嗷嘈,唯一的就是淡薄宁静。虽是初夏,仍有几枝艳艳红杏悄然从园子中探头,娉娉婷婷,更似这南安巷水袖翩翩。石墙上或深或浅的青苔,泛着古老的暗哑灰色,这巷还是一片寂寂的平和。

信步而行,浑然不知何时已出了巷,当重访时,却又是另一番景象,那古楼上居住的深闺姑娘,微抿了唇,纯澈地对你轻轻一笑,又转身入了深居。

“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错综复杂,让我不禁感慨“物是人非,人事物非”。在这,多了份返璞归真的淡泊宁静。

思绪如断了线的纸鸢,南安巷遥遥又遥遥。

我渴望在着深远如独世宁和的深巷中重新跋涉。

余晖渐散,晚风渐紧。

在这尘世的南安巷,更似一片海市蜃楼的幻境,却又有素馨的平和。

风尘隐匿在人潮如流水的小城里,南安巷不着一点风尘瑕疵。

南安巷里的巷口痕踪交错,像没有尽头的迷宫,困住我筝上纷扰又纷扰呃思绪,将我转身奔去的瞬刻帧起。

举步,光、影、声、色,刹那交织进南安巷。

我微小,我平凡,我更安于微笑,我更安于平凡。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在这深深不知几许的南安巷中,我不过是一颗微粒,卷入了乱世尘土肆意纷争中。

在南安巷,我看不清来路,更不知归路。

——2009.02.22.『终』

彼时,大雨倾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