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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赵和任我行两个新老师的故事

我们起义了

初三的时候,我们班换了一位新的班主任,是一名刚刚从师范院校毕业的化学系的学生。李老师刚带我们班的时候彼此关系处理得还算融洽,大家对他的感觉也还不错:年轻、谦逊、温和、有礼。只是给我们讲化学课时总会出错,例如化学方程式写错了或例题讲错了等种种问题,但大家还是予以理解,毕竟人家是刚刚毕业的学生嘛,没多少经验。可是,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他这种上课出错的情况不但没有得到改善,反而愈演愈烈。更可怕的是,他所做的课堂实验几乎没有一个成功的,以至于我们只能想象书中描写的实验现象了,我们真是成了“爱幻想的少年了”。就这样,我们班的成绩开始一天天下降。在以前的两年中,无论是什么考试,我们班都是稳拿第一的,可现在,我们的最大愿望是:保佑我们这次别当卧底!

时间一长,同学们难免微词,风凉话明的暗的也都来了,课间饭后关于李老师的故事流传到了学校各个角落。不知是不是他知道了我们对他的不满,我们痛苦地发现,以前和蔼可亲的他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动不动就为一点小事骂人,甚至想起你家哪个亲戚就一起连带着骂上,其语言的粗鲁真是不堪入耳,为此,同学们给他起了个外号“任我行”。记得有一次上课,他讲错了一道相当easy的题,快下课时,一位同学举手向他提出,他看了看那道题,也许他也感觉自己错得太没水准了,但碍于面子,他反而很有理一样,指着那名同学骂道:“你他妈急什么,我不知道呀,这是我故意写错考你们的,你是老师我是老师!有你×这么提问的吗?”那位同学本来就比较腼腆,听老师这么批评她当时就哭了起来。“任我行”却越说越有理:“你哭什么呀,瞧你这点出息以后能干吗?狗还能当宠物养着,你行吗?”从那以后,我们都不敢提问了,个个成了“自学天才”。

至于后来像什么夏天不让我们上晚自习而去操场罚站当蚊子“美餐”,中午顶着太阳跑3000米……这些惩罚对我们来说都只是小意思了。

虽然我们感到厌恶,但因为他是老师,所以大家都敢怒而不敢言。鲁迅曾有一句名言: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我们初三了,面临着中考,不能被他这样折腾了,也没有时间被他这样折腾了,我们要抗议、要上告,不能让这样的老师继续害人……尽管他是老师,尽管我们知道这样做是以卵击石,但我们还是决定要试一试。我们先是让班委去找“任我行”私下谈话,可是并不成功,反而受到了他更疯狂的报复。而后我们全班同学写了一封万言书交给了校长。尽管校方很重视,但却迟迟没有行动,而我们受到“任我行”的打击却一天胜似一天。他恐吓我们说:“哼,想扳倒我,你们也不想想你们算老几,这群小××以后谁再敢胡来,看我不收拾他!”

抗议尽管受到层层阻挠,但同学们还是在努力寻找其他突破口。我们向家长反映这件事,虽然有一部分家长不赞成,认为学业当前,我们太冲动,但大部分家长还是很支持的,因为他们在开家长会时看到“任我行”的行为举止、谈吐就很不满意,再加上家长会上他不小心说出的脏话更是令家长们为孩子担忧,所以听说此事一方面劝我们不要冲动,不要耽误学习,另一方面也在暗中帮助我们:父母们通过不同的方式给学校施压……非常巧的是我当时的数学家教老师是个资历很深、在教研界影响也很大的老教师,同时也是我们校长曾经的老师和现在的邻居,他听了我给他说起这件事,经过核实后,也成了我们的说客。就这样,我们的力量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支持我们的行列,我们的努力很快有了效果。学校经过调查、研究,认为我们所述均为事实,经学校讨论,决定给我们班重新更换班主任,开除“任我行”。

看了这两个故事,你想到了什么呢?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老师塑造学生,学生也塑造老师,老师和同学之间的互动无处不在:小李老师在学生的“仇视”中越来越不自信,索性自暴自弃;小赵老师在学生的“拥戴”中越来越软弱,最终失去了分量。也许你会说,这都赖老师自己,谁让他们工作做得不好。但是别忘了,我们也是这个故事中重要的一员,在这个过程中,一个老师失业,一个老师失意,都和学生的直接反应有关。

忘记了距离忘记了美

我们的小赵老师是个山东大汉,衣着朴实,皮肤略黑,眉宇间透着一种刚毅,当然还有一点点口音。大学刚刚毕业一年,他就成了我们高一(10)班的班主任。赵老师头一天给干部开完会,就主动张罗着要和大家一起去打球,玩的好开心。

他拥有灿烂亲切的大哥哥般的笑容,经常和一堆同学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好不热闹,一般情况下不知情的人根本分不出他就是老师。

我们班的论坛里,校友录上,赵老师总是积极“报到”,与大家聊得不可开交。一次中午我们班十几个同学一起出去喝酒了,回来弄得满屋的酒味,下午第一节刚好是赵老师的政治课,个个都红着脸趴着,还老去厕所。其实赵老师发现了,但没有说什么。晚上上论坛的时候,有个女生说:“高了高了,真的高了,都高了……”老师回帖说:“我说过了不准你们去喝酒吧,都成那样了,万一出点事怎么办啊,多不好。”原本很紧张的以为会挨一顿“狠批”的我们却发现这件事不过只因一句话而告终。

还有一次有个女生用学校的录音机在班里放郑秀文的歌,被“凶狠”的德育主任发现没收了磁带还呵斥了一顿,赵老师让她去办公室,不一会儿就看那女生拿着磁带面带微笑的回来了:“我就没见过这么好的老师,他说磁带还给我,‘你们听我不反对,以后最好别让德育主任发现,发现了反应快点,赶紧拿下来就得了’,真好?G,呼呼。”

我们犯的大错小错,他总能原谅我们,甚至经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严肃的时候也有,受惩罚时的我们只知道讨价还价和偷懒,乌云过去的很快,阳光给大家的时候,大家就只知道舒展筋骨了。渐渐的大家对赵老师说的话没感觉了,同学的没大没小愈加过分。

那时的高一(10),全校出名,说好听了,活泼,聪明,可爱,说不好听了,散漫,没规矩,纪律卫生差,剩下的就是一个尽职尽责却总不见效果的小赵老师。我清楚的记得有一次刚刚打过上课铃,要全校听广播了,广播还没开始,整个楼道就听我们班像一锅煮沸的开水,闹腾得很,聊天的,打闹的,下棋的,我们几个班干部声声制止着,基本没用,赵老师闻声而来,步伐沉重,眉头紧皱,使劲拍着手:“别说了!别说了!上课铃都打了,快,别闹了,听广播!”本以为状况会有改观的我们以及老师全都傻眼了,大家照旧,根本就没听到老师说的话,对老师进来了这个事实没感觉,只有个别人有反应,多数人都需要老师说上数遍才会做些回应,收敛起来,这个过程至少用了五分钟。我明显感觉到老师眼神中的焦急和失望,他好像在说:“怎么会是这样?!”他的心凉了,当然沸腾着的水怎会因一滴凉水的小小变化而醒悟。

最终老师一直以来的担心成为现实了,没了纪律和卫生的保障,成绩自然好不到哪儿去。我们的高一(10)被分了。老师与同学的“友情”甚至“亲情”在这时候确实表现得淋漓尽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直到分别了,大家才表现出懂事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