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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的石臼

老家后院的一个角落里,静静地躺着一个大石臼。它的样子像一座巨大的奖杯,旁边还有一把大木锤忠实地陪伴着它。那锤的木柄因时间久了,而且浸了水,已经生霉了。仔细看,臼身原本结实的边缘也已破碎不堪,它全身布满青苔,几乎要与周围的野草融为一体了。

爷爷有时下地前,会用锄头把它周围的野草除掉,有时还要对它凝视一阵。我觉得,这“大家伙”后面肯定有故事,好奇极了的我就要去向爷爷问个究竟。爷爷说:“这个呢,它叫石臼。它呀,可是我小时候做点心的工具呢。你最爱吃的麻糍,就是用它做出来的!”

我知道了,这个石臼比爷爷的年纪还大,估计已经在这里待了100多年了。现在,它一年四季沉浸在回忆中,默默无语,可是当年太爷爷从集市上精挑细选买下它,请人抬回家后,它曾经多么风光过啊。那时,说它是全家欢乐的源泉也不为过。

每到新年或是清明节,石臼就会大显身手。家人们先把一大盆糯米倒进它的“大肚”里浸泡一个晚上,到了第二天,沥干水,再上蒸笼蒸熟。把蒸熟的糯米倒入石臼中,然后用那把大锤在水盆中浸过水,就开始不停地捣。捣糯米的过程是很费功夫的,需要力气大,而且捣个三五下就要浸一次水防粘手,十分累人。锤捣在糯米上,就像捣在稀泥上,提起来时,底下又像有个吸盘吸住了似的,很不容易完成。就在那单调的“咚咚”声中,糯米粒儿互相黏合,慢慢抱团变成了一个白白的大粉团。这时,就可以用它来做各种美食了。

取一块粉团,可蒸,可煮,也可炸,如此一来,孩子们就有了求之不得的美食。再撒上一些红糖,那美味,可就翻倍了。爷爷说起小时候的这些事,馋得我们直流口水。爷爷说,现在的麻糍,大多由机器捣成,但和手工做成的相比,似乎总是欠缺了点什么。

石臼做的麻糍渐渐远离了我们的生活,但看到爷爷的石臼,一股甜蜜的滋味又涌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