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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梦

A.萧蔷

第一眼看见禾洛的时候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绿色的草坪上静静地站着对着天空微笑的少年。白色的衬衫在风的作用下轻轻飘舞,仿佛展开的白色羽翼。浅浅的褐色发丝反射着金色的阳光,小麦色的脸庞带着虔诚的表情。

我理了理耳边的碎发,目光却离不开这个气质神秘的少年。如同童话故事一般少年转过头,黑色的双瞳四目相对。“你能看见风么?”幽雅的声音从少年嘴中吐出,完全没预料到的我身体猛然一震逃离了现场,尴尬的红晕染红了双颊。

回到白色的房间无力地坐在床边,主治医生看着我的归来立刻在我的手上插上了输液管。我目不转睛地望着湛蓝天空,身边吊瓶滴落的液体带起一串小小的气体。咕噜噜,破散在上空溅起小小涟漪。少年黑色的双瞳仍然历历在目,流露出的是属于时间的深沉。

B.林海

萧墙最近的情况总算稳定下来没有加重,作为她的主治医师我总有一种宽慰的感觉。每当看着她漂亮的褐色的双眼心里都下意识地感慨着上帝的不公,她仅仅只有17岁而已,却要在还没有享受到青春的情况下过早凋零。但是萧蔷仅仅只是我的病人,无可奈何。

九月第一片叶飘落的时候,萧蔷在白色的房间度过了她的第18个生日。飘渺的烛光颤颤巍巍地在空气中燃烧,脆弱而无力。萧蔷的脸上始终带着美丽的微笑,为这为她停留的时间而祷告。

转过头有种想哭的冲动,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我从没想到原来自己还能拥有这么强烈的感情。小小的生日会上一个少年至始至终都默默地站在拐角的阴影处默默地注视着萧蔷,绅士般在离去的时候送上了一株娇小的红色蔷薇。

后来我从萧蔷口中知道了那个少年的名字。禾洛。拥有着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气质的少年。

A.萧蔷

当18岁生日钟声敲响的那刻我终于还是忍住了自己的冲动,年幼时母亲总是用一种哀伤自责的目光看着我嘴中喃喃自语:“对不起萧萧,对不起萧萧。”抱住她的双手无力地颤抖,我瞪大双眼不解地透过玻璃看着天空,白云飘飘。

然后我知道自己身体先天有病,医生束手无策因此预言我活不过18岁。

除非我忘却喜怒哀乐也许能让这可悲的生命得到延长。

从有记忆的那刻起白色就充斥着整个视野,匆匆忙忙的白衣医生忙碌在自己身边,仪器药物成为了生命的食物。没有激情的生活让我窒息,或许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我不能忘记阳光下的少年,绿草气息弥漫的草地上一刹那有了生机。我没有想到少年会知道自己的生日也没想到他会来,红色的蔷薇中白色纸片上用蓝黑色墨水工整地写着两个字——禾洛。

我知道这就是少年的名字。

B.林海

萧蔷的母亲在昨天的咨询中显得焦躁不安,死神宣告的时期渐渐接近她似乎可以看见黑衣使者高举起镰刀对着她狰狞地笑。我告诉她按照目前萧蔷的情形说不定会发生奇迹,那个被悲伤侵占的母亲只能无助地抓住我的手一个劲地拜托。

我在这一刹那想到了死去多年的母亲。

翻看着萧蔷的报告皱起眉头,不知道是不是生日心情太过兴奋的缘故萧蔷肾上腺素的分泌一直处在异常状态。我无奈地摇摇头,一个人如果连快乐的权力都被剥夺那与失去这个世界有什么两样,但这似乎注定就是萧蔷的人生。萧蔷的病起源于内分泌失调,却是至今只有几例的怪病。

一旦情绪起伏过大异常分泌的激素会夺去她的生命。

走过狭长的走道我清楚地看见禾洛站在萧蔷的病房前向里张望,俊俏的脸上带着沉稳的笑容。一如在看着遥远的梦想。“你有事情找萧蔷么?”我迈动着步子来到禾洛面前随口问道,这个迷一样的少年的确让我很好奇。

听着我的质问禾洛眯起黑色的眼没有回答,转身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只留下一丝淡淡的青草香味。

A.萧蔷

冬天的步伐渐渐到来,城市被一片无边的纯白雪所掩埋,以往的翠绿沉静在已经入睡的世界。

拉紧透入寒意的衣领,我能够感觉到身体深处某个东西正在不可避免地崩坏没有办法抵挡。禾洛坐在我身边默默地微笑着,散发着能让我安心的感觉。

我凝视着那双隐藏了太多秘密的眼睛,埋藏许久的问题脱口而出:“我们以前见过么?”禾洛的神情没有改变,依旧是那样幽雅地笑着:“没有,那天我们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心中猛然刺痛的感觉让我下意识地捂住胸口:“那为什么知道我的生日?”“我仅仅是知道而已没有原因。”禾洛冷静地说,拿过放在床边的书。

红色的蔷薇被做成标本地工整夹在其中,白色的纸张中赫然一片鲜红。

“你喜欢风么?”禾洛冷不丁的问题让我愣了愣。犹豫了片刻我点点头望着窗外飘舞的雪花:“但是比起风的自由我更喜欢雪的纯白。特别是在融化的前夕在阳光下反射的金色光芒,那是一种别样的美丽。”

呼呼吹过的风雪劈啪打在透明的玻璃上划下白色的冰冷痕迹,如同雪姬的眼泪。

B.林海

自从那个叫做禾洛的少年神秘地出现在萧蔷身边后,她的病就不可抑制地恶化着。我能体会18岁少女对爱情的憧憬,但是青春期这样的懵懂却会带走她年轻的生命。我知道不能再耽误下去,在她自我毁灭前。

时间的流沙慢慢流逝,如果真能停留那会是怎样的幸福,至少便可留住那百合般纯洁的笑容。

我望着被白雪覆盖的草地,猛然发现禾洛站在中央默默地望着天空,身后留下一串若隐若现的脚印。白色的大衣被牢牢地裹在身上,连围巾都是白色的。除了他亚麻色的头发和小麦色的皮肤,身体仿佛和世界成为了一体。我突然想起萧蔷看见他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林医生我似乎看见天使了。”

萧蔷错了,她看见的是会带她而走的死神。

看着坐在床上的萧蔷苍白的脸上带着红润的光泽,我已经太久没看见她如此开心地面对每一天了。自从告诉她要克制情绪的那天起萧蔷的世界就失去了色彩。虽然我很感激禾洛让她的世界再次变成彩色,但是却不能忍受萧蔷会死去的这个现实。我仍然不够成熟。

A.萧蔷

在春天就要来临的时候我知道长久以来淡漠的感情已经让我的身体不能负担,这样飘渺的感情让我恐惧却也觉得轻松。禾洛几乎每天都会微笑地出现在我面前,这或许是一种奇妙的缘分。天边的天空被夕阳的光彩染红,我这才发觉原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么漂亮的一幕了。

“喂,禾洛你可以带我出去散心么?一天,就一天。”恳求地拉住禾洛的衣摆,我能看见他眼中不变的深邃。“当然可以。”禾洛干脆地答应了我显得任性的要求,黑色的双眼微微眯起。我心里明白,或许我不会再看见春天发出的第一缕新叶了。

林医生在对我做照常检查的时候我笑着对他说了“谢谢”,他看着我的神情充满了诧异和不解。但是我只是想这么说而已,为了这么多年一直照顾我的辛苦想对他道谢。他原本年轻的脸不知从什么时候有了皱纹,年轻时候的桀骜不逊成为了现在的成熟。时间不会停留,我不想留下遗憾。

挂在脑边的点滴瓶就要滴完,我看见死神挥起了镰刀。

B.林海

得知萧蔷自作主张逃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心仿佛都要停止跳动,猛然想起了前一天她那天使一般坦然的笑容和仿佛诀别一样的“谢谢”。医院动用了人手四下寻找,萧蔷的妈妈哭红了眼。脚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沉重的沙沙声,冰冷的风入侵身体让原本已经僵硬的身体更加不听使唤。呼啸的北风划过大地,在蓝天和大地的交接处我看见禾洛怀抱着萧蔷娇小的身体微微笑着。

失去血色的脸,失去温度的身体,不能抑制的冲动让我一拳打在了禾洛的脸上。蓝色的鲜血顺着他嘴角滑落,我惊讶于自己看见的现实。禾洛不在乎地擦试着嘴角脸上不变的是他一贯的表情。“她很快乐也很幸福。雪终究会在绽放美丽后消失,这也是她的愿望。”

我无语地接过嘴角带着浅浅笑容的萧蔷,漠然地看着禾洛的背影消失在白茫茫的天地中,蓝色的血刺目地镶嵌在没有融化的雪中。我想我在死前都不会忘记萧蔷与命运斗争的勇气以及禾洛温柔的微笑下不能触碰的冷漠。

那之后禾洛再没有出现在我面前,如同幻影一般消失在历史深处。

C.禾洛

人有两次死亡,一次属于肉体,一次属于精神。当知晓他存在的最后一个人死去的时候,就代表了永远的死亡。无论如何,我都会记住这些匆匆走过生命尽头的孩子,让他们在我的记忆中得到重生。

有人称我为恶魔也有人称我为神,但我仅仅是禾洛。拥有异类血液的看客。

春天的第一丝阳光照射在大地上时,想必雪也在阳光的温暖中温暖地融化了。萧蔷在雪地中红着脸对我告白然后满足地死亡似乎已经成为了过去。湛蓝的天空漂浮着白云,世间人们的欢笑声响彻云霄。被铭记,然后存在,这就是生存的意义。

脚步声回荡在历史的回廊中久久不能消散,旅行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