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起很早,然后匆匆地走在去学校的路上。请允许我叫它路吧,因为在我的印象中,路就应该是干净清爽的水泥路面,一种望不到尽头的感觉,但我所经过的路却总有那么几摊牛屎不协调地躺在那里,似乎在冷笑着等着某个昂着头不可一世的人去踩向它。感觉真的好恶心,虽然我也比较恶心。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的朋友经常会这样说我,我会在他们吃着香喷喷饭菜的时候,说出很多有关排泄物的笑话,他们经常是会喷饭的,而我却吃得更香。的确,我很恶心。每天坐在教室,就会看到讲台上的老师,我就坐在第一排,所以我能经常被他们飞溅的口水溅满一脸,经常能清晰地看到他们的鼻孔,偶尔会有几个老师忘了照镜子,鼻毛坚挺地露在外面。我发现,我也会感到恶心。我的化学老师,我们尊称他为满满,因为他的名字有个满字,更因为他在我们眼中像个孩子。他是那种极度不善于表达自己的人,比如说他讲:“CO2的键角是180度啊,记清楚,180度,180摄氏度。”然后是,全班爆笑。这时,他会很难堪地挠挠头,微红着脸说:“你们……你们笑什么呀?”接着是全班更猛烈的爆笑。不过,没当他发着卷子的时候,我能看到他眼睛闪着异样的光芒,就像吸血鬼吮吸鲜血时兴奋的目光。他的课很有规律,就如同他的性格一样,规规矩矩,一节课发卷子,一节课讲卷子,晚自习再发卷子。我们一直很纳闷他从哪弄来那么多卷子,直到有一天,他告诉我们说:“我办公室有一百多本资料书,一有好题目,我就会印成卷子发给你们。”听完之后,我只感觉好想吐,我看到一百多本书塞进我胃里时,胃因难以消化而流下血红的液体。他还是每天发卷子,我们也还是每天做着卷子,做着做着也就麻木了,即使我们都很愤青,但情绪总是会被时间麻木的。后来,我会一闻到卷子上油墨的味道,就想吐。更为严重的是,我一见到化学老师就想喊他卷子,一见到卷子就想骂它化学老师。我开始无法分辨化学老师与卷子的区别,真的很严重。于是,我为了让自己清醒,便不再叫他是卷子,而叫卷霸。仔细看,其实只有一个字的区别,这样就能分清楚他们了,我开始为我的小聪明而高兴。其实我本来就很聪明。小学,数学总是100分,也总是第一个把卷子交给老师的人。初中,我每次的考试名次总可以用10个指头就表示清楚。但我发现到了高中,我开始自卑,我害怕看见他们自信的目光,害怕看到成绩单上我低微的分数,更害怕看见母亲和爷爷眼中的失望,因为我曾经那么优秀,曾经为他们挣过很多面子,而现在,我只会让他们丢脸,我发现我开始堕落。我开始失去了我所有的棱角,我开始学着不去第一个交卷子,因为老师会说我提前交卷,态度不认真,我不知道我做完了,检查好了,只是交时间用得少了点,他们为什么要认为我态度有问题,我真的不懂。我更不懂为什么进了高中,就要抹杀一切,只为了高考,就要牺牲一切,友情爱情亲情七情八情一字排开,学习的乐趣开始如同极限函数一样趋向于分数。每天,会有成千上万个题目压向我,我喘不过气,我想呼吸,老师却捂着我的嘴,让我写下---卷子,我爱你。于是,我爱上了卷子,老师笑了。每天吃完晚饭,我总会给她打电话,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我们说着各自发生的事情,谈东扯西,只是不谈学习。她有着温柔得让人窒息的声音,总是害怕我会在给她打电话的时候睡找。她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没有特别出众的外表,只有比较出众的外表,却吸引了很多男生的眼球,包括我这个大帅哥,我的确很帅,从娘肚子里出来就是。她会穿着HELLOKITTY的衣服,戴很卡通的帽子,因为她很可爱。可爱的女孩子很多,可爱得这般纯真的只有她一个,至少在我眼中。在这个色咪咪的世界,很难找到一个对人类繁衍过程一窍不通的女孩子,即使那时她已经是个高中生。她笑起来很大声,哭起来也会很大声,因为她不会学着别的女生那样装成淑女,在她们看来好象男生都是喜欢淑女的,可她们却不知道我们眼中的淑女是或在理想中的,我们见到淑女的概率就像大白天见鬼一样。她像一个活在童话世界中的女孩,在她眼中天空就应该是蓝的,水就应该是清澈的,人也应该是善良的。我常常担心世俗的世界会磨掉她所有的棱角,就像我一样。所以,我要保护她,就像保护曾经的我。我每天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总是很累的,因为那永远也做不完的功课,但是,我总是以极其有力、阳光的声音说一个又一个的笑话给她听,我不想她不开心,即使我很累。我很怕她会撒着娇对我说为什么一副要死的样子啊怎么不想跟我说了啊伤心不和你聊了,虽然,我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但我心里某个地方仍会隐隐作痛。可我仍会痛着对她说我很快乐,因为我不想让那个有着我影子的人伤心。既然保护不了自己,就别让又一个我受伤。其实人的一生永远都重复着一天的生活,因为昨天的生活,所以今天不想改变,明天仍不想改变……因为我们都太懒惰,所以就有无数个今天重复成每天,我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