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南,北秋悲,南山有谷堆;南风喃,北海北,北海有墓碑......”墓中的人儿啊,你听到了吗,这悠悠的、只为你响起的琴声。你看到了吗,这次,我没有放弃。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这是我记忆中第一首会唱的歌,是我的姥爷教我的。他是一名人民教师,一位我爱的并且爱我的好老师。
幼时,母亲带我回家,姥爷总是让姥姥买好多东西。他允许我吃零食,但他不允许我吃太多。吃完饭后,我就翻他的书籍,看他在写字台上写字,姥爷写得一手好字。退休后,我曾跟着他学字。与很多人一样,先学“人”,学写“人”,学做“人”。
再大一些,姥爷让我学一种乐器。他说钢琴吧。出于好奇吧,我同意了。“好奇”这种东西让我坚持着学了下去,第一首会谈的曲子叫《卡农》,因为简单,因为他喜欢。只是在我刚可以完整地弹出来时,那种“好奇”走丢了。任何人拿我都没办法,即便是他来劝我,我也学不下去了。没办法,只得由着我。后来,他也拿过小提琴,但都是同样的经历。
再大一些,姥爷拿了一把吉他给我。他说,这次可一定不能让我失望啊。本来又打算玩一玩的我,听到“失望”二字,感觉到心里有一块石头压着。既有羞愧,也有难受。于是这次,并不是叫“好奇”的东西鞭策着我。而是“期望”。他的期望,我的羞愧。就这样,我还真学下去了。我的第一首曲子叫《送别》。给他的,他喜欢,我就去做。他要我坚持,我就坚持。
但他却丢下了我。
那天,我学习吉他回家,妈妈接我。她没有带我回家,半路上去了医院。背着一把吉他去医院?我的疑问。妈妈告诉我姥爷病危的消息。一瞬间,大脑轰鸣,心里排山倒海,“唰”的一下眼泪就下来了。后来抹去眼泪,一大家子人都在姥爷身旁。我趴在病床前,弹起了那首熟悉的曲调。“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我抬头,看见他的笑容,也咧开嘴回给他。
再后来,他走了。
抚上那把琴,《送别》响起。
为了你,这次,我没有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