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像一条没有倒转的单行道,只能一路向前,经历的人和事,也如车窗外的道道风景,不能陪伴全程。这些人和事,或长或短,却总有离开的时候。告别的时间久一点吧,说不定哪句话,哪个动作,便是结局。
第一缕阳光洒上祖国的东极岛,三个青年最后离开他们的家乡。胡生,江河,浩汉,三个因命运走到一起的青年,彼此相互熟悉对方的性格、经历,这样的朋友会是很多人期待的所谓可以一直走下去的友谊。可命运却偏偏让他们也成为彼此的风景。从此一别,后会无期。
江河是一位单纯的小学教师,习惯了孩子们的他有很多成年人早已被社会打磨掉的善良和爱憎分明。他的命运大都是被安排的,这次穿越祖国3980公里也是被分配到西北教书。三个人的故事就这样开始了。
下一分,下一秒,遇见下一群人,未知的3980,没有计划。浩汉说,去下一个地方。这样的告别,也让相见之中的亲人,成了路途上的一个镜头。与平常风景不同的是,她们是定格在人们心中的烙印。相比起青梅竹马,周沫和浩汉的关系显然微妙了很多。即使环境打磨了一个人最初的模样,即使他们并不是恋人,即使在千辛万苦因为爱情却换来了一句连半点感谢都没有却充满淡然的粉转路人,但爱就是克制。到底周沫这样的人是不是存在我们身边?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清楚。
浩汉的生活环境让周沫出现在他的生命中,而他的经历和性格却是让周沫一直在他身边的锁。这个坚强、乐观、能在社会上自立的成熟女孩儿,外表看起来像个女汉子,说出来的调侃话语也足见她的乐观,但是周沫的内心却暴露在她的表情和动作中。可能这就是一个人的心,总有一些东西反应的速度超过大脑,那就是习惯。一句“幸亏在10岁就及时不喜欢你了”,表面上是那么爽朗,原本可以挥一挥衣袖昂首阔步,周沫却是带着凝望的眼神轻轻整理浩汉头发。可就是这表面的一点点爽朗,也骗过了浩汉,这就是命运吧。命运安排了这样一个保护浩汉的女孩儿,及时受伤再重,也依然会笑着面对自己喜爱的人。周沫,或许只想让浩汉过得更好,更快乐,这样自己也快乐。然而她还只是一个替身,穿着不如旗袍好看的蓝色大褂,演着没有一句台词的戏,她的确没得选。她希望自己能在大城市出人头地,但她却还没明白大城市和小地方真正的区别。无论自己的命运怎样,她还是习惯的护着浩汉。相见只是短暂的时光,浩汉与周沫的告别,显得委婉了许多,浩汉去下一个地方,周沫到下一部戏。他们也后会无期,虽然周沫说过得不好来找她,但周沫的下一部戏是被枪杀,虽不是现实,却是人生如戏般的暗示。
有人说,总为他人活着,太累。看得太明白会累,想得太多也会累,倒不如傻一点,看住自己就行了。可是,傻一点虽然不会那么迁就社会上的东西,却始终与外界格格不入。装傻的人很会保护自己,可是真傻的人却失去了经历和参与的机会。若一辈子只能当个旁观者,虽不会受伤,但本来可以品味浓茶的机会却也随之而去了,五味杂陈的人生也会变得寂静和平凡。胡生是最会保护自己的人,他从未到过外面的世界,仅仅1。7平方公里的东极岛他也认为很大,他会观察一切事物,也就会敏锐的发觉自己不适合外界的纷繁浮夸。保护自己,选择离开。又傻又聪明的胡生,用了一个最普通的“抽烟”为借口,就回了东极岛。他一个人在岛上生活了三年,等了江河、浩汉三年,也是见证东极岛繁荣的第一人。
保护自己是一种选择,可能有些本能,那保护他人呢?
刘莺莺和周沫对浩汉来讲都是姐姐一般的人物。为什么没有把周沫与莺莺放在一起写,是因为他们与奔波的浩汉见面时间的差异。浩汉见到周沫时,刚刚离开东极岛,与周沫从小熟知的浩汉没有多大区别。锋芒毕露、冲劲十足。怀着一颗激动的心准备干大事,却还对社会一无所知。而浩汉见到莺莺时,已经向西走了很多天,碰到了为家人活着的假妓女苏米,丢了胡生和钱,形形色色的风景已经让浩汉改变了最初的分辨对错,开始看起了利弊。简言之,浩汉成熟了。所以莺莺保护浩汉的方式也厚重了很多。同时,浩汉对莺莺曾经一度怀有浓烈的感情,一切都改变在莺莺对浩汉说了实话之后。浩汉说十九年通信尺度把握的不是很好,一句羞涩,却掩盖了复杂的情感。说莺莺不爱浩汉是假的,但若说只是单纯的姐弟亲情,却显得不那么深刻了。莺莺在最后还强调说,每一封信都是她写的,只是后来剩她一个人读了。父亲的离世是多大的打击,可她却不能告诉千里之外的弟弟,她一个人承受命运的打击和考验,却一直保护着弟弟,让他认为父亲是个英雄。19年,再单一的任务也早就成习惯了。她的爱,是关爱、照顾,但是时光会慢慢让这些发生微妙的变化。直到见面,她还是在强迫自己承认那是来自亲人的照顾,“你有我所有的联系方式,走吧”却带着哽咽。如果相信只是亲人未来一定会相见,不会有这么多的难言之隐。人都习惯对爱人说假话,因为只想让他们没有牵挂。莺莺只是害怕,因为没有期盼了,她的克制,在成熟和风风雨雨一人闯出的骄傲中。
这一路,还有迁就命运的苏米,半真半假的摩托车手阿吕,阴差阳错被吓晕后来一路同行的小狗。浩汉与江河最后也是分道扬镳。这对儿生死兄弟,分别并不隆重,反倒是彼此都不愿说出离开。深知后会无期,却始终不肯道别,一生得到一知己足矣,若陪伴走过万水千山,便应更加珍惜。不只是3980回不去了,回不去的是人的变化,放不下的,只是付出的情感和时间,因为这些铸就了回忆;放不下的只是感觉,是对朋友早已成了习惯的分享和同当;只是面对眼前,更要劝自己的,是向前看。走过的路已经在身后,错过的人也留在了心里。前面会有另一段路,也有另一群人。不管生活怎样安排,我们所需要的,只有向前。
结尾或许是胡生的想象,或许就是确实发生的。浩汉离开了世界,江河成为了作家,狗狗已经长大。周沫终于圆了明星梦,苏米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东极岛绽放烟火,成为著名的旅游胜地。完美的收官,不同的命运,不知再见时会不会依然熟知,只是那时的后会无期,让所有人寻找属于自己的命运。每个人踏上自己的道路,无论如何分别,后会无期。珍惜当下,过去的,只让他留在不被翻阅的记忆中。
——致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