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冷瑟瑟,街道的中央被风刮得发白了。脚下踩着的白杨树厚厚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路,又到尽头了,再往回走。过去,我和雨璇经常这样。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独自茫然徘徊……
“尽管秋风萧瑟,我也要做最后一片叶子。”去年的这个时候,也是在这棵树下,雨璇曾这样对我说。她拉着我的手,使劲地踢着落叶,枯黄的叶子飞起又落下。
“嘿嘿,你看多好玩!”雨璇调皮,天真。
“唉,秋天也真悲凉。难怪那些文人墨客会吟出那些凄清的诗句呢!”她忽然又多愁善感起来。真是个感情多变的女孩。
“雨璇,两年后我们得中考了。”
“你怎么现在就想到这个了?”她侧过脸问我。
“我也不知道,我觉得秋天不应该是悲凉,那也是个收获的季节啊,两年后的今天……”我望着她,“你有信心吗?”雨璇皱着眉,没吭声,好久。她漫步徘徊,低着头,若有所思,突然,冲我耳边大喊一声:“有!”
我俩开怀大笑,拉着手,蹦跳着向前奔去。在我所有的朋友中,只有雨璇最纯真,最自信。
又一阵冷风吹来,一片落叶顺着我的脸落下。看看身边的树,连最后一片叶子也随风飘落到地上。我恨秋风,把有生命力的绿叶摧毁了。
那天,我们都很沉默。雨璇确诊得了血癌。我们默默的走着,谁都不言语。一切安慰都是徒劳的。
“你看!”雨璇忽然开口了,“最后一片叶子!”她的声音顿挫而清晰。望着她瘦削的脸,刚强的眸子。我从未发现她这样美。“嘉嘉,你放心,我能中考,我还要和你比呢!”“你准能考上,准能!”说完,我侧过脸,悄悄地拭干了眼泪。
三天后,雨璇住院了。
病床上,她还念念不忘和我比个高低,中考考场上见分晓。
我最后一次看望她时,她还叮嘱我看看那棵树,留心最后一片叶子。
我下意识攥紧最后一片落叶,我要告诉雨璇,最后一片叶子还是绿的……
秋风萧瑟,一切都是寂静的。我放开手,最后一片叶子从手中飘走,带着我深深的怀念,飘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