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的铃声一响,把书包往肩上一甩,绕着教室走一圈,在埋头用功的女伴肩上重重一拍,嘿,回家喽!哼着一曲不知名的小调,满不在乎地荡到楼下,跨上小单车飞驶而去,在清脆的铃声中飞速穿过拥挤的人流,猛地刹车在那个时髦女郎的脚后跟,或擦着那位拎着篮子的老太太的胳膊,未等老太太摇头叹息说:“现在的孩子……”连忙吐吐舌头,做一个歉意的鬼脸,又一阵风般骑过去,这就是我。
不知看了哪一部小说,就那么呆呆地在窗前坐上半天,看阴暗的天,飘飞的云,雾蒙蒙的远山,瑟瑟枯叶,嘴里吟着悲婉的“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之类的诗词,颇有点多愁善感的模样,那也是我。
刚刚跺着脚跟父亲耍脾气,似乎受了莫大委屈似的躲在房中咬住被子哭得“眼泪汪洋” ;一会儿却在院中绷起橡皮筋,猴子般窜来窜去,拍着手教小妹唱“阿姨买来红红绿绿的芝麻糖,小青要吃花生糖……”一类的歌谣,为小孩子咬不准的几个幼稚的童音而笑得前仰后合,那还是我。
可以为朋友一句激将,浪费一整天的光阴,在柏油路上风也似的赛车,伸伸明明已酸痛不堪的腿,作出那副潇洒、一点都无所谓的样子;也可以在门外同学尽情玩乐的尖叫声中坦然地咬着笔杆,对一道难题苦苦思索着。
颇不以为然地对同桌充满童真的“小题大做”露一个宽容的长辈似的微笑,却为意外地收到一位远方朋友只言片语的问候而雀跃欢呼。
失意的我可以为一柄风雨中遮挡在头顶的小伞而感动得热泪盈眶;也曾几次握着收拢的伞,在雨中独自漫步,享受融于绵绵细雨中的种种“浪漫”……
虽然我还无法紧紧把握渐渐长大的自己,但我将努力用我渐趋成熟的心来挽牢我的世界,寻求我的气质、我的魄力,我的希望之鸟将永远不懈地扬起追索的翼膀!
半分幼稚,半分成熟,一个善于编织美梦的头脑,一份追求探索的心构成了这样一个豆蔻年华中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