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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守望月亮的树

林逋鹤子梅妻,徜徉山水,忘情诗文,不问世事,一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却久久在后人心头荡漾;孟浩然于岩扉松径独自来去,却赢得了李白“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的赞叹。所以,实现人生价值展示自我风采,并不一定要顺时代潮流轰轰然趋之前往,安静地做一棵在夜里独自守望月亮的树,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庄子就是这么一棵树。庄子一辈子似乎只干两件事,一是钓鱼,二是仰望天空。钓鱼的时候他把自己想象成鱼,仰望天空的时候他也许在思索人生,但他很快睡着了,并且梦见一只蝴蝶梦见了他。卧在河堤上,漫看世事随流水,笑得最骄傲的,是他。但不要被庄子看似放肆的举动迷惑,如果深入《南华经》,你会发现庄子荒诞不经的学说里,其实包含着深切而又苦涩的忧世情怀,这也正是为什么在儒家学说大行其道的今天,有越来越多的人们尝试解读《庄子》,用无情的嘲弄浇醒无缘由的焦虑。

放弃自己而生硬地顺应时代潮流,不同于毛遂自荐那样带着明确功利目的的行为,是很难取得卓越成就的。就像故事中那棵为了成名移植修剪、伤根破皮的大树,所谓的“为了成功适应环境”,说严重点就是削足适履。

试想,如果爱因斯坦因为百位科学家的非难而修改相对论中的抽象部分,在相对论逐渐被理解之后,他的人格会受到怎样的鄙视?如果乔布斯迫于环境压力苦熬自己不擅长的大学课程,又怎能给世界留下科技与奇迹结合的神话?爱因斯坦和乔布斯都坚守了自己的信念,守望着属于自己的月亮,从而取得了华丽的成功。而故事中树的悲剧告诉我们,个人的成才不能为时代而“时代”,否则只能是浅薄不堪的南柯一梦,这个时代一过,个人价值也就烟消云散了。

这个道理同样适用于社会,个人因世俗的束缚而盲目,社会发展则因利益的驱动而盲目。我们更应该想想,整个社会是否在盲目中前进,是否该稍稍延缓工业化的步伐,是否该重新温习我们中华民族五千年的旧课本。

守望月亮,即是守望本真,守望自己在月下的光。

要记住,在很暗的夜里,安静地做一棵独自守望月亮的树,也是一种最美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