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和感伤一起并肩走来,像是多年后重聚的好友。
最近流行起“分手”。
天空中弥漫着丝丝的灰霾,雨天掩盖着的是那种淡淡伤感的气息,雨越下越大,打湿了大地的干爽,打湿了玻璃的透彻,打湿了仅仅剩余不多的回忆。
他的嘴角挂起一抹45°的笑,对我们用那种淡淡、轻轻的声音说道:“这一节课,是最后一课。”
那个站在讲台上的男子,疲惫的面孔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里,气氛沉静,下雨的声音夹杂着少许人的抽泣,原本之前开玩笑的话语,现在竟真实的出现在我们每一个人的眼前,感觉总会有那么点怪异。
现在才开始注意到他,他是一个身高1米65左右的瘦弱男子,但双肩几宽,像是能撑起所有,而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他一定能负担的起。今天他穿得衣服是淡蓝色的衬衫,在这雨天中尽显阳光的颜色,齐齐排列着的纽扣是黑色的,就如这糟糕的天气般,
他对着我们的视线,眼神下划过一丝炙热,随即又是一片深色,默不作声的看着我们。他的脸上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笑意,那张含蓄了所有神色的脸,这一刻我有那么一种感觉——我要把它记下;蓬松的碎发,盖在他的头上,好像从来没有在意过这样凌乱的发型,坚挺的鼻子下一张想要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的嘴,衬着略带尖尖的下颚,整个描绘出他与生俱来的一种气质。
窗外附和着雷声和闪电的的奏鸣曲,刚刚还带着笑意的脸,突然僵硬。时间好像就这么停在了这一刻,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停止进入在我的脑海,被生生的拒之在外。
僵硬的手势悬在半空,我们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在看着他,而他又永远都是如此乐观的表情,“你们又不是再也见不到我了,这么惊讶干嘛。”
我还记得我们几个时常怪他那种不负责任的教学方式,总是在他有事忙的时候抛下我们,常常请假对我们不管不顾,而我们的成绩也终究那么不理想。可我们不曾也是呢?因为他的不管不顾而让我们自由,让我们如此放纵,让我们享受到了如此不同、没有紧张气氛的初中生活。习惯了你的不关心。习惯了你的不负责任。习惯了你的不耐烦。习惯了你的上课方式。我们习惯了你的习惯。虽然曾经恨过和讨厌过你但是现在。。。我们不舍得你的离开。我知道你为了我们也付出了不少。
我知道,你也为我们付出了不少。下一刻,我发现我的眼眶里居然带满了模糊我视线的水汽,只是倔强不让它任凭其流淌罢了。
他依然带着笑意的神情,让我不知怎么去责怪他的随意。
“我知道,我也许不是一个好的班主任,我知道我耽误了你们大家很多,现在,我只想说一句……对不起。”他一句突然的道歉,让我们所有人一愣,我们多想说,我们不怪你,但所有的话语哽咽在喉咙里。。。
之前因为受不了这感伤气氛一直看着窗外风景的我,僵硬的侧过头,看到的是他脸上一直带笑意的表情,此刻却带着是一抹淡淡的歉意。双眸带着丝丝朦胧地说:“原谅我,耽误了你们的青春。”
听完这一番话的我像是四肢僵硬,无处逃避,此时此刻,我觉得心里有一种不舍的感觉蔓延开来,“初一六班不完整了”,这几个字逐渐贱刺痛心上的感觉痛的让我窒息。缓缓的转回头看向前方,这一刻,眼前这个教室,暗淡的光线是我觉得最糟的一日,我仿佛看到了这么久以来,每每发生的事情,看到了课上的我们肆无忌惮的与他吵闹,还有他惩罚我们时,那邪恶的表情和狡黠的眼神。
“你们现在已经达到了一个巅峰的级别,沉默的巅峰!等毕业后就是反过来,疯癫!”
“你们可以不尊重我,但给我对其他任课老师放尊重点!”
“笑啊,继续笑啊,待会儿我让你们哭!”
“信不信我让你们青蛙跳从一楼跳到六楼,再从六楼跳到一楼?!”
所有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包括在开学时的那句话:你们的初中生活有我。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此时雨越下越大,附和着这浓稠的伤感气氛,那一切的一切现在就像绘成了一幅画,让我不小心醉在这幅美丽的画中。雨从后门吹了进来,雨水一点一点打湿了我们,当他看到因为刚刚上完体育课有些热的我们,褪掉了身上的外套时,他又很关心的说:“最近容易感冒,别开风扇,小心着凉。”
那双深邃的眸子不停的眨呀眨,终于,一直强忍的泪水簌簌滚下。
他说他没信心带好我们这个班了,我说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会改的,可这一切,伴随着雨的停止,一切归于在这篇文章里。
“会过去的,你们会更好的……”
……
之后,他离开了我们的校园生活了,我们……再也没见到他了……
那些还没说出口的话,不会像童话那样开出时之繁花。